程家、楼家、裴家，都在京都十大家之列。
程瑾音眼眸微动，手指敲着栏杆若有所思，斜眸睨着叶秉文：“继续。”
*
南城第一人民医院。
林然大汗淋漓地赶到了病房的时候，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小护士正蹲在门口嘤嘤嘤的哭。
这是负责母亲病房的小护士小甜。
他走近，看见了小甜手臂上的那两道血淋淋的抓痕，头皮一紧。
母亲又犯病了。
林然赶紧一脸愧疚地跟小甜道歉。
“小甜姐姐，对不起呀，我母亲犯病的时候比较暴力……”
小甜抹着眼泪，瞪着林然：“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毒的人，林然，我劝你还是早点把她丢下吧！你再跟她耗下去，这一辈子都会被她毁掉的！”小甜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，也认识林然。
“她简直就是厉鬼回来索命的！”
丢下这句话，小甜哭着跑开了。
厉鬼回来索命的。
这句话的每个字都如同尖针一样的扎在了林然的心口。
不是的。
母亲只是犯病了。
林然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两句话，清秀白皙的脸庞上，神情有一瞬间的放空。随后，他叹了口气，扭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。
病房里，死气沉沉的，枯瘦如柴的瘦小女人正躺在床上如同缺水的鱼一样，嘴唇一张一合地喃喃自语。
林然不用走近也知道她在说什么。
“裴浅川，裴浅川”，她犯病的时候只会念这个名字。
看到林然，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，微微挪动了手指，要伸手来摸他，说：“浅川，你来啦，刚才有人想欺负我们，被我给打走了。”
“我会保护你的，你不要害怕。”
林然放下手中的饭盒，望着床上躺着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人，无奈道：“妈，你不要闹了，那不是坏人，是护士，是小甜姐姐，帮你看病照顾你的，还有……我不是裴浅川，我也不知道裴浅川是谁。”
他真不知道裴浅川是谁，为了搞清楚这个人是谁，林然从网上，各个渠道都打听过，根本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存在。
所以林然愈发觉得母亲是犯病糊涂了，在说胡话才会念叨着一个不存在的名字。
林然一边说一边坐到了床边，将饭盒打开，饭菜一一摆了出来，再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她吃饭。
吃饭的时候，女人安静了下来，林然就给她讲起了学校发生的事情。
“妈妈，你知道吗，昨晚上买了我玉石的人，今天成为了我的同桌，她是个很厉害的人呢……”语气似叹似羡，林然讲到程瑾音的时候，眼眸都明亮了几分。
女人虽然听着，但视线依旧浑浊，目光仿佛没有焦距似的，也不会给林然任何的回应。
林然无奈，知道她很可能什么都没听进去，不过她不闹就很好了，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很好了。
喂了饭，林然自己又凑合着吃了几口后便收拾了饭盒。
弄完一切后，天已经黑了下来了，林然不能去学校上自习，于是在病床边坐了下来，拿出练习册来写。他不仅要写自己的，还要写程瑾音跟叶语的。
他将程瑾音跟叶语的练习册放在一边后便认真的写起了作业。
昏黄的灯光下，病床上的女人呆呆的坐着，看着摆放在最上面的练习册的时候，眼底浮现了一丝波动。
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抚摸着上面的“程瑾音”三个字，声音很小的喃喃自语。
“你是程瑾音，你是裴浅川，我是楼惜惜，我们三个要成为最好最好的朋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