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起床的时候，叶七七枕边像往常一样空空的，江川又起早上山了。
叶七七洗漱完准备去找小六子，把搞到的鸭毛弄好，羽绒服还是要尽快做好，寒冬马上就来了。
她捂不热老太太那颗心，凡事别勉强的好，容易适得其反。
刚从屋里走出来，老太太就拦住了她的去路，凶巴巴的说：“你要去哪？我昨天不是说了，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出这个院子，我已经上锁了。”
叶七七耐住性子乞求通融，“奶奶，如果我想跑，之前有那么多机会我也不会等到现在，我真的有正事去办。”
老太太歪着脑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，“把这盆衣服洗了，洗好了我放你出去。”
叶七七低头一看，比井口还宽的盆子里泡着两件厚厚的棉袄，她把手指伸进去，水冰的刺骨。
“这水太凉了。”叶七七不由自主小声说了一句。
如果她现在留下来洗这两件厚厚的棉袄，她的手恐怕就废掉了。
况且，泡着棉袄的水还没开始洗就黑了，这棉袄还能穿吗？
“嫌水凉？你有啥资本嫌弃水凉？这个家唯一有力气劈柴的人在忙着赚钱养家，女人用点凉水洗衣服还娇气上了？！”老太太伸手在盆子里搅和两下，皮肤粗糙骨节粗大的手指沾满了冰水，却像根本没有触觉一样。
叶七七心里莫明的难受，她甚至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这种麻木，身体上的，还有心里的。
“奶奶，这盆衣服就不要洗了，棉袄看样子也穿了好几年，该扔了，我过两天就爱拿回来新的棉衣给你们穿，比棉袄还暖和。”叶七七温柔恳切的说。
老太太好像早就知道叶七七会拒绝，马上坐在盆子边上一边洗一边叹气，“别说没用的，我就知道你不会洗，还是要我老太太自己干，你想走就走吧！”
叶七七深吸一口气，虽然老太太答应的并不情愿，好歹没有作闹，她暂且安全抽身。
争取今天就把羽绒服做好拿回家，老太太的气应该能消一大半。
走出家门，已经能感觉到冷空气嗖嗖的钻进衣服里，鼻尖脑门上好像有小鞭子在抽一样刺痛。
叶七七加快脚步朝小六子那里走去，心中盘算着怎么买到适合做羽绒服的布料，普通棉布几乎无法避免钻毛。
刚靠近院子，就听见小六子跟一条黑狗嬉闹的声音。
小六子看见叶七七，把黑狗赶进窝里，然后跑到她身边，用袖口擦鼻涕，“姐，你咋自己来了？”
“你大川哥又上山了，我今天是专门来弄鸭毛的，没吃早饭吧？给你。”叶七七把临走前从家里顺出来的熟鸡蛋塞进小刘子手里。
小六子嘿嘿傻笑，然后拉着叶七七进屋，得意的展示他这两天的成果。
“姐，那天你们走之后，我就把这些鸭毛按照你说的剪了，然后又洗了一遍，现在这些绒毛又细又白，可软了，你看！”小六子被鸡蛋黄噎的脖子向前伸，眼里都是兴奋。
叶七七抓起一把鸭绒，嘴角露出淡淡一抹笑，这绒的质量做羽绒服填充，恐怕比大鹅这牌子还保暖吧？
大鹅？
叶七七突然想起那天在车上遇到的女人，那个叫大娥的女人。
“小六，你知不知道村里那个叫大娥的女人？”叶七七捏了捏小六子冻得通红的小脸。
小六子眼珠滴溜溜的转，“你是说村里那个长的好看的寡妇吗？”
叶七七下意识的去捂小六子的嘴，这小屁孩不读书真是不行，什么话都往外冒。
“小屁孩你懂什么是寡妇呀？这话很难听，以后不要再说了！”叶七七暗暗下决心，一定快点想办法把小六子送到学校去读书，否则这孩子就废了。
“没事姐，村里人都这么喊她，大娥也不生气，因为她确实是寡妇啊，男人死了之后她被婆婆赶出家门，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，我听说可招汉子了呢！”小六子刚才被叶七七骂了一通，这种话还是层出不穷。
叶七七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，瞪着眼，“小六！你给我闭嘴！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！”
小六子不傻，当然知道自己说这些不符合小孩子的身份，笑嘻嘻挣脱后跑出去好远，然后对着叶七七喊，“姐你想不想找大娥，我可以带你去！”
叶七七无奈的摇摇头，把鸭绒盖好，跟了出去。
她在这村里人生地不熟，还没怎么样就交了康秀秀这样一个树敌，家里人除了江川都是反派，她连做事都没有帮手。
也许她真有必要见见大娥，给彼此一个机会成为朋友，一起给那些势利眼们点颜色瞧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