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于走了。
纪恬深紧绷的身体才敢慢慢放松下来，闭上眼睛，让浴池中的水没过头顶，闭着气，让自己的脑袋放空，似乎这样，就能够把发生过的事情洗去。
过了好久，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，猛地将脑袋从水中抬了起来。身上的疼痛感犹在，她抚着自己的手臂，看到上面有青紫的痕迹，都是他留下的，她用手去擦，去洗……
妈妈从小告诉她，女孩子要把自己看得贵重一点，才能够得到男人的尊重。没有把握的关系，千万不能随便把自己交出去。
而她的第一次，竟是如此荒唐的，耻辱的……
念念，我真的爱过这个男人吗？
她在池中，抱起了双膝，把脑袋埋在了膝盖上。
过了好久，她才拿了一旁的浴棉开始清洗身体，有条不紊，淡然自若。她已经想清楚了这件事。
她没有后悔。
正因如此，她亲眼看到了，陆韶城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，不管以前有没有像念念说的那么爱过他，她的心中都再无郁结了。
她在浴池中泡了好久才出来，仔细地擦干自己的身体，裹上浴巾，轻步走了出去。
她本以为，她在里面那么久，他一定已经走了，可是才一出去就看见房间的门开着，而他就坐在外间包房的沙发上看报纸。
听见她的动静，陆韶城放下报纸，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妥帖的西装，笔挺优雅，包房特别设计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，浅淡如画。
他大步走进来，走到了她的身边，在她的躲避下，强势地握了她的手，温声问，“洗好了？”
纪恬深别着头，脸上的排斥不加掩饰，“嗯。”
他笑了笑，牵着她的手到床边，“换上新衣服吧。”
纪恬深看了一眼，白底碎花的连衣裙和淡黄色的系扣毛衣，一旁成套的内衣则是粉色系的。
他握着她的肩膀，亲昵的姿态，低声说：“我知道你喜欢浅色的，穿上吧，给我看看。”
他这样的表现，好像他们是恋人一样。
纪恬深感觉到别扭，拂开他的手，“请你回避一下。”
他非但没有回避，还搂住了她的腰，与其说是笑她，不如说是调情，他低声说，“换衣服也要避着我？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有看过？”
纪恬深脸上一阵发烫，人果真是不能貌相的，私下里的他，与总是出现在记者镜头里的那个他，果真差距甚大。
纪恬深只是淡淡地重复，“请你回避一下。”
陆韶城怅然的样子，退了一步，“我背过身去可以吗？”
纪恬深无奈，又无语，堂堂天宇国际的总裁怎么像在耍无赖？
她怕她再不答应，他会变本加厉，连背身都不背了，就勉强点了一下头。
他说话算话地背过了身。
纪恬深盯着他的背影，生怕他突然转过来，她快速地跳上床，拿起衣服，一件一件穿好。当她把外搭毛衣的扣子完全系好的时候，他突然转过了身。
她脸上闪过一抹心有余悸，紧抿嘴唇，看着他。